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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讀加繆《局外人》,世界是荒誕的,生活是痛苦的,幸福是艱難的
2024/04/01

1941年底,《局外人》創作完成,加繆將手稿寄給出版社,編輯一看,立刻意識到這部書稿的價值。

果不其然,這部書出版后,不同凡響。

在火車上,波伏娃發現有人將《局外人》和薩特的作品《惡心》對比,將兩部作品相提并論。

彼時,薩特已經名滿天下,名利雙收,而加繆,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。

憑借此書,加繆一舉成名。

1957年,加繆成了法國歷史上最年輕的諾獎作家,瑞典文學院評論說:

他作為一個藝術家和道德家,通過一個存在主義者對世界荒誕性的透視,形象地體現了現代人的道德良知。

「他杰出的文學作品闡明了當今時代向人類良知提出的各種問題,一種真正的道義的介入推動他大膽地、以全部身心謀求解決生活上的各種根本性的重大問題」

在加繆看來,世界是荒誕的,人生是痛苦的,幸福雖然困難,但依舊是可能的。

01

荒誕是什麼?

就是有些毫無理由的事情,實實在在地發生了,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,突然之間流行起來。

默爾索只是一個小人物,對什麼都無所謂,口頭禪就是怎麼都行。

三年前,默爾索因為沒錢找人照顧母親,便將母親送到養老院。

現如今,他收到養老院的電報,才知道母親死了。

他向老闆請了兩天假,回家為母親辦理喪事,但他敏銳地發現,老闆有些不樂意,同事們都為默爾索的遭遇感到難過,但默爾索自己卻不覺得難受。

為了趕上公共汽車,默爾索不得不跑著去,跑得累了,一路上昏昏欲睡,到了養老院,默爾索希望立刻見到母親,但門房告訴他,要先見院長。

然而,院長正忙,默爾索便和門房聊天,見到院長后,院長說了很多話,但默爾索卻沒心思聽。

隨后,他走到停放母親遺體的屋子,才發現棺材的蓋子已經合上了,門房走進來,想把棺材打開,讓默爾索好好看看母親,可是默爾索拒絕了。

門房問:

您不想看?

他說:

不想。

話剛說完,默爾索就感覺有些難為情,因為按照常理,他不該這麼說,也不該這麼做。

為什麼不想看呢?門房繼續問默爾索,可是默爾索自己也說不清。

他和周圍的人聊天,眼里沒有一滴眼淚,喝咖啡。

他想抽煙,但還是有點猶豫,因為不知道在母親的遺體前能否這樣做,但他還是抽煙了,因為覺得抽煙也無傷大雅。

守靈的時候,默爾索覺得無聊,他觀察著葬禮上的人,卻難以相信這些人確實存在,人們看著默爾索,他腦海中突然產生一種滑稽的印象:這些人是專門來審判我的。

人類的感情并不相通,人們的眼中只能看到他們愿意看到的。

02

第二天,太陽升起,默爾索看著鄉村的景色,他心里想,要是能去散步,該有多麼愉快啊。

他想到了辦公室的同事,他們應該已經開始上班了。

殯儀館的人要蓋棺,院長再次問默爾索:

您是不是要再看令堂大人一眼?

默爾索說:

不。

隨后,棺材釘上,然后被抬走,一切都進行得很快,默爾索只覺得太苦酷熱得叫人難以忍受。

有人問默爾索,他母親是不是很老,但默爾索也搞不清楚母親究竟有多少歲,他只好含糊其辭地回答說:

就這麼老。

一切都在進行著,那麼快速、具體、合乎常規。

對這一切,默爾索沒有任何特別的感受,只是如同一個看客一樣,冷眼旁觀著一切,想到自己將要上床睡上十二個鐘頭,默爾索心里涌現出一股喜悅。

葬禮結束后,默爾索覺得很累,第二天早上幾乎起不了床,但他決定,不放過這美好的假期,他決定去游泳。

在游泳池,默爾索和情人打鬧,晚上,還約情人瑪麗一起看滑稽電影,瑪麗見默爾索系著黑色領帶,問他是不是在戴孝,他對瑪麗說媽媽死了,就在昨天,瑪麗嚇得后退了一步。

默爾索想解釋一下說,這不是他的過錯,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口,因為他覺得毫無意義。

他們打情罵俏,默爾索完全「不像」一個母親剛剛去世了的人。

日子總是要過的,一切都會過去,一切都不會過去。

默爾索回到辦公室,回到過去的日子里,和同事一起吃飯,一起玩鬧,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,只是這世界少了母親,僅此而已。

他結識了混混鄰居雷蒙,幫雷蒙寫信侮辱情婦,又幫他出庭做偽證。

一切,都很荒誕,一切,都很真實。

可這就是人間。

一個與一切都疏離的人,也意味著可以向一切靠近,而一個與一切靠近的人,同時也意味著什麼都沒有。

03

默爾索的生活,緩緩向前,他覺得一切都無所謂,也沒必要改變什麼。

老闆想提拔默爾索,讓他去巴黎負責新業務,順便也可以出去旅游,還能獲得更好的待遇。

對于所有打工人來說,升職加薪都是夢想,但默爾索沒夢想,他拒絕了,因為他覺得,什麼都可以。

我們從來不能改變生活,無論如何,生活都是一樣的,我在這兒的生活也不會令我不高興。

什麼都可以,也就意味著什麼都不可以。

默爾索的回答,缺乏世俗所需要的雄心壯志,因此連老闆都覺得詫異,甚至掃興。

對于感情,默爾索也是無所謂的,他可以結婚也可以不結婚,女友瑪麗問他,愿不愿意跟她結婚,默爾索覺得無所謂,一切都可以,如果瑪麗要結婚,那就可以結婚。

這樣的回答,任何人都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冷漠。

瑪麗問默爾索是否愛她,默爾索的回答也是奇怪的,他說這個問題毫無意義,然而,他心里幾乎可以肯定,他不愛她。

可是,既然不愛,為何還要跟她在一起?為何還愿意跟她結婚?

這樣的問題,默爾索也覺得無關緊要,如果瑪麗希望結婚,那完全可以結婚,自己不過說一聲同意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
瑪麗還問他,如果是另外一個女人問他要不要跟她結婚,他會不會答應結婚?

默爾索不愿意說謊,或者是他覺得,事實是什麼,那就說什麼,沒必要說其他的,所以他告訴瑪麗,當然會。

對于默爾索來說,他甚至也不主動探索生活,他雖然想知道瑪麗身上發生了什麼事,但他沒想過要問。

或許他覺得,這也毫無意義。

一個覺得什麼都沒意義的人,等于自己放棄了生活,拋棄了社會的傳統。

這世界的荒謬就在于,每個想做自己的人,都要受到某種相通的標準的評判,世界本身沒有情感,但人的情感一直影響著他人。

04

和雷蒙成了朋友之后,雷蒙往辦公室給默爾索打電話,邀請默爾索去海邊度假。

他答應了。

到了星期天,默爾索帶著瑪麗,走在街上,陽光照在臉上,如同打了默爾索一個耳光,瑪麗卻很高興。

在海灘上,默爾索萌生了要結婚的念頭。

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動想要什麼。

陽光熾熱刺眼,讓默爾索昏昏欲睡,然而,雷蒙卻遇見了自己的老對頭,雙方蓄勢待發,很快就扭打在一起。

雷蒙身上有槍,但默爾索覺得,對方沒有掏出刀子,就不能開槍。

他主動幫雷蒙保管槍,只要對方以多欺少,默爾索就崩掉對方。

混戰落幕,默爾索在海灘上走著,他走了好久,看見遠處有一塊黑色的巖石,陽光和海上的塵霧將之籠罩上一層耀眼的光暈,他渴望著,巖石后面有清冽的泉水,他想聽泉水的潺潺之音。

默爾索想好好休息,可是卻發現雷蒙的對頭就在不遠處,兩人瞬間劍拔弩張,默爾索盯著對方,他覺得臉頰發燙,眉頭布滿汗珠,他無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。

可是就是因為這一步,對方掏出了刀子。

他意識到這樣做很愚蠢,然而,他并沒有停下來,而是再次往前走了一步,對方手里的刀刃閃閃發光,汗水流到眼皮上,給眼睛蒙上了一層溫熱,使得他視線模糊,稀里糊涂地開槍打死了對方。

隨后,在對著尸體連開了四槍。

默爾索因為殺人而被捕了。

也許他并沒有想做什麼,可他偏偏就在無意之中選擇了自己的命運,大多數人都只想好好生活,可是世界總會突然降臨意外,使他們的生活變得不可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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