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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讀《邊城》終于醒悟:成年人最大的悲哀,不是錯過了金鳳,而是突然讀懂了沈從文
2024/04/02

1940年3月,沈從文先生在三年內,最后一次較改《貴生》,在文章最后綴有:

「時大風發木,猛雨敲窗。」

想來先生也對文中主人公的悲劇命運,感到惋惜和悲愴吧。

在從文先生筆下眾多鮮活的人物中,貴生無疑是最具悲劇色彩的一位,也跟著《邊城》登上《我在島嶼讀書》節目。

貴生與雜貨鋪老闆的女兒相愛,但是在他的猶豫中,錯失了求親的機會。

當這個女孩出嫁的當夜,貴生燒了自己的房子和雜貨鋪。

文章寫出了人性中的缺陷和殘忍,也寫出了人生的無常與悲涼。

初讀此文時,很為貴生凄慘的命運嘆息。

認真再讀時發現,貴生的命運早就藏在了他的性格里,一切皆非偶然。

毛佛魯說:

一個人失敗的原因,在于本身的性格,與環境無關。

命運就是性格,性格決定了命運。

貴生求親的失敗,實際是他猶豫不決的性格造成的,不能完全推給命運的無常。

機遇面前,不要猶豫

貴生是一個勤勞、憨實的單身漢,最喜歡去的是橋頭雜貨鋪。

雜貨鋪的老闆和女兒金鳳也都很看重他,只等他親口提親,或是請個人來說媒,就捉了他這個毛腳女婿,圓了這門親事。

但困難不在人事在人心,村里有人說金鳳的八字重,克死了她娘。

眉毛長、眼角向上飛,正是個克相。

所以貴生心里總有些打鼓,他不接雜貨鋪老闆的明示、暗示,倒想等等再說。

可世間事,多是機不可失、失不再來的。

貴生終于下定決心,置辦了彩禮去提親時,財主老爺捷足先登,要娶金鳳做妾。

雜貨鋪老闆覺得攀了高枝,很高興地同意了。

這真是天上野鴨子各處飛,撈到手才是菜。

貴生恨得要撞墻,心想自己真是鬼打岔、眼睛不識貨啊。

世界上沒有后悔藥,唯一的藥,就是選擇別做后悔的事。

金鳳雖然不情愿,還是很快嫁給了財主老爺。

貴生感覺自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
矛盾說:

遲疑是失敗之母,不要以為機會能在第二次來敲門。

誰若是有一剎那的膽怯,也就是放走了幸運在這一剎那伸出來的香餌。

很多人在機會面前,總是瞻前顧后,想吃又怕燙。

總想把所有的好處都抓住,又要避免遇到一丁點的不好。

正是這樣精致的利己主義,總讓人錯失良機。

人生需要有勇氣嘗試,失敗了,可能會失望;

但如果不去嘗試,那麼注定要失敗。

幸福不是算計來的

貴生心里很喜歡金鳳。

三月給她摘大莓,六月送枇杷,八月還有八月瓜,還經常去幫著她干一些雜活。

貴生看著憨厚,其實心里的狡狹一點也不少,即使他如此喜歡金鳳,還是自私地權衡著得失。

在自己和金鳳之間,他無疑先選擇了保護自己。

愛算計的人眼里只有利益和得失,心里裝了太多的自私,哪里還能真心待人呢?

人總是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。

貴生與他期盼的幸福失之交臂,看起來是命運的捉弄,實際是他選擇了貌似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。

他的心機一動,是命運轉盤啟動的鑰匙。那一刻起,已經注定了失敗。

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說過:

凡是太聰明、太能算計的人,實際上都是很不幸的人。

《紅樓夢》里王熙鳳堪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,曹雪芹給她的判詞是:

「機關算盡,太聰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。」

太能算計的人也是想得太多的人,而想得太多的人很難輕松的生活,往往會因為算計,引來禍患,平添麻煩。

俗話說,老天餓不死沒有心機的人。

其實幸福只能來自真誠,無論是對身邊的人,還是發生的事。

放下算計,誠心誠意,才是人生幸福的基石。

走進窮巷,一定學會回頭

金鳳過門的當天,財主老爺讓貴生去抬轎,貴生說自己的屬相犯沖沒有去。

別人勸慰的話,他也聽不進去,等大家把桌面都擺好,貴生早已溜走了。

這天半夜,雜貨鋪和貴生的房子,同時著火。

貴生也不見了,是燒死了還是跑走了,要等火停了,才能知道。

誰都猜到,這火是貴生放的。

貴生恨自己不能如愿的同時,沒有反思是因為自身的問題,造成了求親的失敗,而是遷怒于他人。

自私太重的性格,就難免心胸狹隘。

那些只想著自己幸福的人,注定要被仇恨的鎖鏈鎖住。

圣雄甘地在就任總統的儀式上,以貴賓的身份請來了折磨過他的看守,他說:

「軟弱的人不懂原諒,原諒是強大的表現。」

人生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去寬恕別人,盡最大的努力去遺忘仇恨。

毛姆說:

只有勇敢的人,才懂得如何寬容,懦夫絕不會寬容。

但是寬恕別人,才是放過自己。

已經行至絕境,就要學會回頭,而回頭的關鍵就是原諒他人。

其實人生沒有絕境,只是心被禁錮了,不允許自己走出去。

改變性格是很難的一件事,它是從寬恕開始的。

都說性格決定命運,只有放棄了性格中的偏執,才能夠擁有幸福的人生,才能在山窮水盡時,迎來柳暗花明。

從文先生并沒有直接寫貴生死了,但是從旁人悲戚的言行中,知道他兇多吉少。

每當人生遇到不幸,人們多是抱怨命運的不公,但其實所有不幸的結果,都是自己曾經的選擇。

人生是一條前進的賽道,沒有倒車檔。

假如貴生少一些顧慮和算計,假如他早幾天去提親,假如他在失敗之后能原諒自己和他人,那麼悲劇就不會發生。

像這樣勤勞踏實的單身漢子,總能迎來新的生活。但是他卻被自己偏執的性格所害。

《深海的星星》里說:

偏執的人一旦陷入困境,就成為自己的囚徒。

人生的道路絕非坦途,一不小心可能就掉進生活的陷阱,能夠走出來是最大的勝利。

但是走出來的秘密,在于要與自己和世界和解。

沒有寬容的勇氣就是偏執,如果真的有勇氣,就掉轉方向,指向自己。

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權利。

讓我們以真誠面對世界,選擇走向平安順遂的人生道路,這條路就是與人間一切都和睦相處。

沈從文先生的《邊城》,像一幅濃淡隨性的水墨畫。

他以白描的手法,繪出了凄美清幽的湘西美景和淳樸的風土人情。

再難走的旅途,終將走過。再悲傷的往事,終將淡忘。

在最慘烈的時代,仍有人間的善意不斷地流淌,滋潤這片悲傷的大地。

這些善意,來自從文先生澄澈的心底。